豆腐渣不是豆渣真的是豆腐

xp奇奇怪怪,写文拖拖拉拉

【颜庞】月亮不沉海底

  是(论坛体)《高二年级组俩班主任是怎么回事》的后续(?)

  

  其实算不上后续,只是对整个教师设定的故事的阐述(够咩那塞)所以不看论坛体也不影响阅读

  

  全文字数:1w4+    

  

  有一辆开的不怎么地的三轮,大家小心安全别被我创到了(不是)

  

  bgm:So Far Away (Acoustic) 

  

  设定:庞尊和颜爵是高中到大学的同学,两人硕士毕业后因从也不同分道扬镳。庞尊读博期间在研究所遭针对,心理有轻微的抑郁。

  

  为了关心米娜桑的身心健康具体关于被针对的时期不会描写,而且文章中的庞尊是差不多快痊愈的状态,是甜饼大家放心食用。

  

  更详细的设定介绍见合集《屑主任》

  

  性格捏造有,ooc有

  

  能接受的往下↓

  

  

  

  ————

  

  

  我姓庞,名字单字一个尊,听上去挺霸气是吧?有眼光,但我现在快慌出心脏病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心里腹稿都没打出一个字就敢把前暗恋对象约出来……啊,倒不是因为讨厌或者尴尬啦,我,呃……之前有些不好的经历,一看见他就头疼。


  

  我和他从高中就是同班同学,大学也考上的同一所。挺有缘的,一切都很好,我们俩没事就吵吵嘴掐掐架,最美中不足的恐怕就是我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


  

  我自己都觉得难以理解,我,一个一米九性子直暴脾气酷哥,会喜欢他这样每天笑眯眯不怀好意的人。呼……救命,经不住毕业前的时候脑子一热,我还真跟他告白过。


  

  哈哈……问题是十几年的美梦终得实现,人家现在眼巴巴地从三千里之外跑过来找我,答应我的表白想跟我在一块,我却早已失去那份少年时期、炽烈热切的爱。


  

  我能给他什么呢?除了一身伤病,匆匆忙忙跑到另一城市重新生活没几年的我一无所有。我不再是能跟博学多才的他并肩而行的专业研究员……呃、要完……一想起来这个词我就开始有点犯病了……


  

  我状似不经意地打量着颜爵。


  

  是他,温柔的、狡黠的、深不见底的;是他,年轻的、有为的、意气风发的;还是他,美丽的、动人的、光彩照人的。


  

  我曾经无数次追逐的、他的脚步,深深浅浅,一年复一年。他依旧那样灿烂璀亮、那样容光焕发——是我记忆里、印象里、心底里,那个小心珍藏起来的颜爵。


  

  我看着他搅动手里的咖啡勺,杯子里的拉花被搅成一团乱云;抬头,他金色的眼睛注视着我,无意跌入其中的黄土与沙川,枯萎的爱开始苏醒。


  

  “我对这件事很抱歉,那么接下来,”是他,是他好似古典曲谱一般绵长醇厚的声音,“对于我的解释,你想有什么要说的吗?”


  

  ……解释?


  

  噢,差点忘了,他曾经给我的告白寄过一封回信。也怪我没认真看上面写的日期,明明是四行的短诗,瞥一眼只看到第二句就给折起来烧了,一心以为那封“夏月不堕爱河”是拒绝的来信。


  

  哈,好吧。我根本没想过要认真看,与其说,同意不如拒绝让我来得安心,肯定的回答只会让我在被指使得团团转的一点空档里绞尽脑汁地思考反悔的语句。


  

  没想到他说那是他在秋天的第一个月寄出去的,可我收到的时候已经是夏天了……啊,恐怕是那群老家伙把这封信扣留了吧。


  

  “呃……我,嗯,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抱歉。”我听见我的声音沙哑而低缓,像是在讲述一个没有结局的好故事,是落寞的遗憾。


  

  “呀,是拒绝啊。”他垂下长长的眼睫,留下藏匿于其后的狭长金色;他依旧游刃有余地笑着,修长漂亮的手放下咖啡勺,在暗色的桌子上交叠在一起。


  

  “我可以问问原因吗?”


  

  问我原因?


  

  那个老头子游在身上的手、永远做不完的工作、大部分时候不能用污水、傍晚被锁上的实验室铁门、冷掉的餐食和冻僵的身躯。


  

  呼……


  

  想说的话太多,向我十几年来的精神支柱,倾泄我灼热的愤怒、我胀痛的苦楚;又一个字都不愿冒出口,无法面对那双带笑的金眼睛,变得惊异、悲悯、忧伤,那双漂亮的眉,因我的摔落泥潭而蹙起。


  

  血液里漫上冰冷,似乎胸口被狠狠踢了一脚,肋骨断裂一般的痛在呼吸间割伤我的神经,浑身如同有数以万计的虫蚁爬噬撕咬——有什么东西想从我的喉管窜出体外,我急忙捂住嘴,肠胃是翻腾的江水,鼻息是腐烂的远海。


  

  “你怎么了?”他抬起眼,担忧的看着垂下头捂着嘴的我。


  

  “没什么,这咖啡有点苦过头了,刺激胃。”我尝试奋力平复呼吸,扯着无伤大雅的谎,轻描淡写地说:“你问原因的话……我精神状态不太好。”


  

  “诶?哈哈,可你也知道的,我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无所谓地耸耸肩,金色的眼瞳里是甜丝丝的笑,仿佛酿造着一批蜂蜜糖:“记得吗?我跟你说过来着,我的家人总说我从小就疯疯癫癫的,跟个走火入魔的流浪诗人似的。”


  

  “这不一样,颜爵。”我叹了口气,疲惫地把身体摔到椅背上,小声地、秘匿地、不知道是说给谁听:“这不一样。”


  

  “你难道能接受没有肢体接触的爱情吗?”我笑了,终于也笑了,笑得冷漠、讽刺、残忍。


  

  他挑起眉,手指磋磨着领口的衣料,是他思考时习惯性的动作——我知道的,明明我都知道的,只要我透露冰山一角,他就一定能顺着踪迹找到冰川的流向。


  

  可我还是说了。


  

  我还是说了,还是这么做了。也许我在期望,也许我在挣扎,也许我真的没自己想的那么坚决、那么坚强;我的脆弱、藏存于冷漠强大外壳之下的脆弱,是冰川里的溪流,离冻结只差最后一步之遥。


  

  我看着他,看着他放下磋磨领口的手,看着他那双金色的眼睛,里面澄澈的宁静。


  

  他开口,声音宛若高天的诗歌一般悠扬;那优美的音调,冲击冰原的表层,直抵溪水的心跳。


  

  “听我说,我也不是什么伟人,但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我的爱的纯澈;它只接纳、渴盼、期待你;你的爱、你的灵魂、你与我的胸腔共鸣的每一刻。”


  

  “我的爱和我对至美的追求一般,糅合进我的癫狂、刻印在我的骨血,是我的意志,我的信仰。”


  

  “无关生死、无关健康、无关任何其余的事或物——我一如既往。”


  

  没有悲悯、没有怜惜、没有忧伤。


  

  那个印象里每天吟诵着难懂诗歌的老古董、被所有人向往却敬而远之的偶时极致主义、我藏在心里十余年的艺术家。


  

  我看到、听到、感受到,他笑着,笑着用赤诚击碎我的坚冰,笑着用热切撕裂我的冷漠。


  

  他那仿佛春日婉转莺啼的声音、充满渴望向往和执着疯狂的话语,扎进我的心墙,融开雪地,和我的溪流共舞着复苏之爱的曲调。


  

  我的爱,我长达十余年的爱,不断地在摧残中死亡、不断地在希望中重生。


  

  让我蒙昧不清。


  

  ——


  

  我?哦,名字是颜爵,现在正面临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


  

  一个一班的孩子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接我醉酒的追求对象回家……本来确实是很开心的事情啦,只是我们的情况比较特殊。


  

  可我没时间思考太多别的,一想到他很可能死性不改坐在某个高地方吹冷风,脑子里就连明早给他配什么感冒药都想好了。


  

  果不其然,我的爱的流向、我的魂的中央、我毕业后多时后才惊觉的幻想,支着一条腿、靠着窗边框、坐在窗台上,高大的身形变得落寞而单薄。


  

  他转过头来,我在凄白的月光下瞥见他脸上的晶莹泪光。


  

  我让那个一班的孩子先回家去,满口保证着会解决好;可当面对他那双剔透空洞的浅色眼睛,善谈的我却觉得全身发僵。


  

  我想上前去,去给他一个拥抱,拍着他的背告诉他,是我,是颜爵,是你的老古董、你的臭狐狸、你的避风港、你的乌托邦。


  

  可我不敢,不敢面对他的恐惧、他的颤抖、他的挣扎和迷茫。


  

  我在心底狠狠否决年少轻狂时期的我发表的关于肢体接触作用的文章,在某些时候——比如现在,千千万万的言语在一个拥抱面前显得苍白无力,千千万万个我们在黑夜之中显得无助渺茫。


  

  感觉到他的手从后面袭来,我却丝毫没有避开的意思,在惊讶中任由他勾|住我的脖颈往下扯;他贴着我的脸颊,拍在我脸上的,是他小心的、颤抖的呼吸。


  

  “我依然很爱他。”他平静地说。


  

  低缓、沉重、平静,他的声音让我想起一个秋天里挂牌未完待续的黑色童话,那个在我脑中没有形体的、永不会到来的怪诞结局。


  

  我静静的听着,听他语无伦次的说辞,听远方轮船的鸣笛声中,他痛苦的吐息。


  

  “……我和他待在一起——呃,高中三年……大学七年……他和我不一样,总是很受欢迎。”


  

  “包括他以前也不喜欢我……我?我很少有朋友,毕竟我的性格……大家都知道。”


  

  “喜欢他……喜欢很多啊,喜欢他漂亮的脸、金色的眼、悠扬的嗓、挺直的背、难懂的诗、苦涩的茶、狡黠的笑。”


  

  “说爱的话,咳……有点牵强,但要说离他远点,又觉得心里空的慌。”


  

  “……我依然爱他,可能我十几年隐秘而无味的爱没有他那么执着、那么热烈。”

  

  

  “或许在他眼里,高傲自负脸皮又薄的我一生都不会说这种话?哈哈。”他的泪滴划过我的脸庞,他低低地笑着,声带的震颤通过骨骼传入我的心跳。


  

  “我爱他,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我已经病了,他不该被我锁住,承受我的折磨与痛苦。”


  

  “……我好了很多,但没有痊愈,也不会痊愈……我只是把我的病症当事实看待,一向如此。”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的心境,我过往十几年间学过的所有词汇,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准确地概括。


  

  像冰川融化再冻结,周而复始,在海面上漂浮、旋舞、流浪;找不到航向,也寻不得目标;幻想漫天翻飞,却抓不住一瓢。


  

  我在笑。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而笑,似乎只是习惯的、在说话之前表达善意的笑。

  

  

  “那你要不要,转过来看看我是谁?”我听见我的声音,空空荡荡,同样平静,同样寂寥。


  

  他小小地倒抽一口气,此后便安静没有声响。


  

  我便明白他从一开始便知道的,在他眼前的我是我,是颜爵,是他的爱、他的梦。他抱着对过往的病痛最后的不甘与挣扎,隐晦地向我伸手。


  

  他爱我,理智命令他不能与我说;酒精帮了大忙,让他耍起赖皮的心性,借着第三视角说与我。


  

  我轻轻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头离远些,让他垂下的浅色眼睛直视我的眼。


  我笑着,是不同刚才的、不怀好意的、十几年前常挂嘴边的笑。


  

  “看看吧,庞尊,”我用着充斥魅惑力的声调,“是你所喜欢的,金色的眼、悠扬的嗓、挺直的背、狡黠的笑吗?”

  

  

  知道他是在勉强自己和我近亲,我向后撤去一步。


  

  “是我,是颜爵,是你生命里最难懂的诗、最苦涩的茶;教给你最深刻的道理、治愈你最深处的疲劳。”


  

  “除此之外,我还有爱。”我想我金色的眼里一定盛满了亮晶晶的笑,我看着他犹如蝶翼的眼睫、苍白的脸、朦胧的眼和这个充满困苦无奈的世界。


  

  “我的爱是向你流淌的活水,冲破雪地和寒冰,寻找你的海洋,梦想着和你在太阳下相融。”


  

  “你能改变我的流向,但永远改变不了我奔向你的事实——就像你把你的病症当做事实,我也一向如此。”


  

  “勇敢点,我亲爱的。过去是阴霾,那就让它见鬼去吧,别让它束缚了你——我意气风发的庞尊。”


  

  我看着他,剔透的、无神的、磨砂水晶似的眼睛。


  

  我看着他,张开的、闭合的、摇摆不定着的嘴|唇。


  

  夏日的月光是凄树的残影,落在他身上、我身上,宁静而冰冷的是夜半的风,透过他的身吹拂我的心,吹来了他的纠结和担忧,刮散了我的紧张和彷徨。


  

  “……好。”


  

  过了很久、很久,我听见他的声、他的叹、我的欣喜和我们的心跳,在月光下跃动,在夏日里舞蹈。


  

  ——


  

  颜爵是没想过他瘦了这么多的。


  

  还以为要扛起一个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成年男性是个累活,没想到两手一抬,已经快要睡着的庞尊就这么他被抱起来了。


  

  虽然对他来说身上毕竟有肌肉的庞尊还是有点沉,但打横抱下个楼搬车上倒不是大问题——啊,前提是庞尊能老实一点,不在他身上瞎扑腾的话。


  

  实际上他不太抱有这个希望,大学的时候庞尊每次喝醉了都很闹腾,就像是要把在学校里憋的劲全撒出来似的,闹到半夜或者第二天天亮都是常有的事。


  

  “喂,庞尊?胖胖?醒醒,”他坐在驾驶位上身长手,拍了拍躺倒在后座的庞尊喝了酒却依旧惨白的脸,问:“你家地址给一下?你不说我就只能带你回我家咯。”


  

  得,刚刚还一个劲吐苦水来着,现在半天问不出一个字来。


  

  地址倒是能在老师群里问到,只是庞尊本人这样睡死过去的状态,到地找不着钥匙可就白忙活了。


  

  颜爵耸耸肩,插进车钥匙,只好往自己家的方向开。


  

  ——


  青年人金色的眼睛看着口袋里的钥匙,再看看趴在自己肩上的浅色脑袋,头疼地把站不住的庞尊往墙上靠一点:“站的住吗?我开个门。”


  

  按理说一手架着人单手开个普普通通的门是没什么问题的,但骨子里带点艺术家气息的人在特殊的情况下都有点强迫症。这不,颜老师这辈子第一次觉得买两手操作才能开的锁简直是没事找事。


  

  庞尊似乎清醒了点,靠着墙直了直身子,朝他点点头。


  

  这门可算是打开了,颜老师却面临了新的难题。他赶忙把傻靠在外面的庞尊拉进两室一厅的小窝,半推半扶着人坐到沙发上,倒了杯蜂蜜水过来:“还好吧?想吐吗?”


  

  庞尊摇摇头。


  

  “那先洗个澡?我去帮你放水。”说完他似乎想到什么,刚走到浴室门口又转过头事无巨细地接着问:“呃……我记得你以前没有洁癖来着?那衣服可以先穿我的吗?尺码问题不用担心,我习惯买大一码的,你穿的下。”


  

  庞尊整个人陷进柔软的沙发里,靠着沙发背仰着头:“不喜欢别人的味道。”


  

  颜爵刚想开口说家里有新的,就听见教导主任先生平日里紧紧绷着的声线懒洋洋:“……不过你的可以。”


  

  通读古今浪漫情诗的颜老师很没出息地被这一记直球取悦到了,但等钻进卧室去掏衣服的时候,还是老老实实地选择了没穿过的新衣服,拿出一套挂在浴室的杆子上。


  

  放好水,用手和小臂都试了一遍水温,摸着下巴又调了调,才招呼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人过来洗澡。


  

  ——

  

  走评|论|区 

  

  ——


  

  嗯……是我,颜爵,但现在很慌。


  

  昨天在浴缸里直接把追求对象搞晕过去了……啊,我不是故意的,憋了好几年的愿景终得实现——呃,激动过头了。


  

  好吧,我的错。扒着自己卧室的门框,如临大敌般看着庞尊睁眼前抬起手臂遮光的习惯性动作,我好似被按在教堂地板上等待宣判的罪人。


  

  我看着他先是愣了一会,好半天才从刚睡醒的劲儿里缓过神,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疼得呲牙咧嘴差点背过气去。


  

  我的爱情要完啊……


  

  我在心里扇了自己两巴掌。


  

  他没抬头看过来,但我清楚以他的观察力肯定早发现我了。果不其然,他嘶哑的声音下一秒就从喊哑了的嗓子里挤出来:“颜爵,你过来。”


  

  我在心里做好光荣赴死的准备,大步迈过去坐在他床边:“我昨晚给你上过药了……呃,还是很疼?”


  

  “你瞎吗?”他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倒是听不出愤怒:“假帮我请好了?”


  

  “嗯。”


  

  “你后来弄到几点?”


  

  “你晕过去之后又一个小时……我想想,凌晨三点的样子吧。”


  

  “四个小时,行啊你,从你这文弱书生似的小白脸里真看不出来还有这本事——不过不会说话就少说,我晕过去不用你强调。”


  

  我少见地猜不透他的心思,犹犹豫豫地选择直接开口:“抱歉。”


  

  “……你没事吧?”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嘶……你这还是当年挂着课都能跟我开小窗互怼的臭狐狸吗……”他一脸关爱弱智的模样再次挣扎起身,我赶忙扶住他的腰让他轻松一点。


  

  他也不管什么疼不疼了,伸手就是往我的额头上一摸:“也没烧糊涂啊……你不会被自己pua了吧颜爵?”


  

  “我不该给你那样的心理暗示,只会让你行动变得激|进。”我站起身离他远一点:“你会因为肢体接触而不适,我不希望我的爱会绑架你。”


  

  ——


  

  是我,庞尊,现在有点无语。


  

  “我只是有轻微的应激反应而已。”


  

  “那不还是有反|应吗?”他呶呶不休。


  

  “你可能理解错了,我不是害怕肢体接触,只是想起以前的的事情会觉得很恶心罢了。”


  

  我也说不上来那种感受,我从不畏惧他人,无论偏见或谩骂。我只是厌恶那种只能任人宰割,被束缚手脚不能反抗的感觉——就像是把我的脖子按在闸刀下,在我的身上绑了一根粗绳,连着我的家人和朋友脖颈上的闸刀。我只能看着闸刀一点点落下,若胆敢起身反抗,落下的头|颅便不止我一个。


  

  就好像被包裹在保鲜膜里的鱼,只能一点点散发着来自深海的腐烂气息。


  

  这是我能想到最贴切的、最真实的形容。


  

  如果我奋起反抗,结局是什么?打架斗殴、损害研究设备……在研究院外等待我的大概率是几年的牢|狱和巨额的赔款吧。


  

  我讨厌无可奈何。


  

  这就是我一切痛苦的源头。


  

  我会因所有和过去有关的回忆而被无力感绞到窒息心停。可颜爵永远是我生命中的特例,一如他本身的存在一般自由烂漫、特立独行。


  

  我那被过往的黑色潮水污染的血液,因他出现的每一分每一秒而加速循环、冲击心室、排去污浊、唤醒新生。


  

  我或许永远无法直面过去,但我确实可以“勇敢点”,和我的爱创造新的回忆。


  

  迈出第一步吧,庞尊,不必担心沉溺,“夏日的月亮它不沉海底”。


  

  ——


  

  我叫……呃算了不重要,知道我是一中高一二班的学生就行,我发现——我们班的班主任,他最近很不对劲。


  

  我记得他前段日子刚来那会他还对教导主任挺感兴趣的来着,没事就围着人家打转,笑得跟个老狐狸似的。


  

  哇现在是态度一百八十个转啊,那一看见主任马上掉头就跑啊。


  

  就上次,他叫我帮他拿卷子,刚领着我没走多远,迎面见着教导主任顶天立地(这个没有夸张卧槽他是真高啊)的身影在前方大概十几米的拐角处。诶呦那给颜老师整得,立马脚下刹车扭头就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负心汉青天白日之下遇着讨债女鬼了我去。


  

  我没办法,只能跟着他在教学楼里来来回回绕了四五圈,都快上课了才走到自己班的楼层,给我都整懵圈了。


  

  不是我寻思着咱学校地形有这么复杂吗?还有颜老师你怕个鬼啊怕?他能吃了你还是咋的?见个面打个招呼能当场去世是不?


  

  我搞不懂,但大受震撼。


  

  本来还以为是他俩闹矛盾了。虽然一中教导主任以脸跟脾气一样臭出名,而且最近几天似乎还因为身体不适总是捂着腰捂着腿脾气更暴了;但毕竟新来的颜老师表面笑嘻嘻心里轰炸机的性格也是很不好招惹的(抱紧五十遍古文抄写瑟瑟发抖),教导主任这人又不是不讲理,颜老师不太可能怕他啊,这副不死不活的德行不就是吵架了吗。


  

  但这折损自己只为远离人家的事干多了就不对劲了,你看不惯他归你看不惯,但给自己制造麻烦是几个意思?


  

  还连累其他人!


  

  在第五次被迫跟着颜老师在教学楼里上蹿下跳的我心里狠狠地抱怨着。


  

  ——


  

  还是我,庞尊,现在很崩溃。


  

  所以为什么运动会啊艺术节啊教师也得轮流上啊?你们一中真是好奇怪啊!


  

  “庞老师啊,”辛副校依旧是那副端庄的样子,“这次艺术节你必须得准备节目了,上次没轮到你,这次再不参加,其他老师有怨言啊。”


  

  敢情你也知道这学校里的老师都不乐意参加。


  

  “……不是,副校,社团那个破事我都揽下来了,这艺术节就别让我上了吧?”


  

  辛副校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庞老师,身为学校的领导,各教职工的榜样,你有很重要的带头作用,明白吗?”


  

  得,说明白点就是压榨我不打草稿。我在心里翻了一百个白眼。


  

  我叹了口气:“明白了。”


  

  ——

  

  问我的名字?毒夕绯……哎呀,本来是想优雅地做自我介绍的,但谁让我现在快笑岔气了呢,真是不好意思。


  

  “噗……你?艺术节?表演?哈哈哈哈哈哈!”我指着我亲爱的损友,就差把“你这人挺搞笑的”这几个字印在脸上,弯着腰扶着桌子角,笑得肚子都痛。


  

  我的损友——哦,更准确地来说是我的上司兼损友,放弃挣扎地耸耸肩:“我有什么办法?都把社团拉出来求情了她都不给我面子,我还能怎么办?哈,艺术节什么的果然还是早点取消比较好。”


  

  一听他提到社团,我笑得更欢了:“哈哈哈……你知道那个跟你有仇似的颜老师也开社团了吗?来来来,我给你看看排课表。”


  

  “语言课……嘶,这是什么语种?”他英气的眉皱在一块:“我的天,太偏了吧?他大学里不是闲出屁来修了好几门语言吗,怎么偏选这个?这也能有人报?”


  

  “不仅有人报,数量还不少呢。”我“哼”了一声:“比你那自扫门前雪的奥数研究热门多了。”


  

  他面无表情地拆台:“呵,这小语种的人数不也比你的化学实验多多了,咱俩半斤八两,毒夕绯。”


  

  “闭嘴,关你屁事。那群学生都是奔着人家刚来两年的新老师的脸去的,能有几个认真听课的?”


  

  “什么意思啊你?我没他帅?”


  

  哟,他急了,戳到痛处了。


  

  “滚边去吧庞尊,”我往他头上呼过去一本材料,“学生们要看教导主任,不是每天校门口都能遇到吗?谁乐意多此一举被奥数折磨精神啊,你当他们傻?”


  

  “那以后你替我校门口值班?”


  

  “这就算了,”我立马换上一副恭恭敬敬的嘴脸,“这种大职责果然还是要放在主任您宽阔的肩膀上才行。”


  

  他也朝着我的脸飞过来一本文件:“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啊,这时候才想起来我是领导?嚯,把工作甩给我自己去摸鱼快活的时候,可没见你多体贴每天加班加点累死累活的领导的身心健康。”


  

  我熟练地一把接住快要砸到我脸上的文件夹,藏在比我半人还高的资料堆后面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哈,笑话!劳模领导是你朋友,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是用来压迫的,那能是用来干什么的?


  

  ——


  

  又是我,庞尊,现在心情还行,就是有点迷惑。


  

  前个月和颜爵说清楚了我的真实情况,历经一年半的鸡飞狗跳,我俩终于回到上学那会的相处模式,但总感觉怪怪的。


  

  ……对哦,什么都干过了怎么还跟纯洁同事情一样啊?!


  

  抓抓翘着毛的脑袋,回想起他有理有据的说辞:“按你说的,我们要先创造现在的美好记忆,再进一步发展啊。”


  

  呃,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正当我为了我坎坷崎岖的爱情抓耳挠腮,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思路。


  

  本来想不耐烦地一句“谁啊”直接甩过去,又想到副校长过来监工节目的可能性,再三权衡之下还是选了句我觉得已经足够友好的“进”。


  

  修长细白的手从门后探出,颜爵拉开门。轻松、欢愉,金色的眼睛笑眯眯:“早啊主任。”


  

  “不早了,”我指了指手上快要指到十点的腕表,“什么事?”


  

  “是艺术节的事情,副校长拜托我准备节目……”


  

  “行了不用说了,”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新版报考事项,“报备什么道具跟出门右转第三个门的灵老师说去,听到这三个字我就头疼。”


  

  “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友好的行为,胖胖。”


  

  “我不记得这个学校有谁觉得我友好过,还有,别乱喊。”


  

  他把下巴搁在我的电脑屏幕上方:“拿你没办法……我接着说了——我打算请你帮我伴奏,谱在这里。”


  

  说着他便抽出一张纸,竖在我的电脑屏幕前。


  

  我拿起那张纸,尽管过了十几年,上面的谱子也依旧熟悉到快要融成血浆烂在身里。


  

  那是我曾在高中时拼命练习的曲目,是我在毕业聚会上夹杂着私心奏响的乐章。这一切的熟悉、一切缘分,起源都是因为它是我的暗恋对象听的最多的一首歌的伴奏曲。


  

  十四年前生涩的曲调从脑海深处漫上来,记忆从风平浪静变得澎湃汹涌,无数的感慨只能化成一声心底的叹惋。


  

  “行啊。”我低着头回答到。


  

  回过神,才发现手里的纸已经被我握得发皱。


  

  本来很让我头痛的事情终于解决,比起自己准备节目,弹个琴伴个奏明显容易多了,况且这曲子我摸两遍琴键就能完美弹完。


  

  我的手指抚过黑白交错的琴键,是优美的、滑顺的、心醉的声音。多年练习下的琴技是千锤百打的宝石,宛若恒星生辉、圆月璀亮。


  

  可我没由得想起十四年前的、模糊了的、青涩的曲调,那里面带着不专业的停顿,带着不专注的偷瞄。


  

  抬头,和那双与十四年前如出一辙的金色眼睛对望。


  

  他拿着一张歌词,向我微笑。


  

  明明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高超的琴技、爱人的模样。我却依旧难以忘怀我那酸涩而隐秘的十四年前,那里没有夜半失眠、没有无由妄想。


  

  过去坎坷不平,却也无法舍弃。


  

  时间回不到过去,像月亮不沉到海底。

也许我不再像“从前”那般昂扬,但和我的爱创造“现在”不失为另一种安好。


  

  我低下头去,按下琴键,按下夏天,按下月亮,按下我和他的海浪;乐声从我的指尖流淌,舒畅、优雅、静谧、安详。


  

  ——


  

  我,从高一老了一岁变成高二的那个女人(不是)咳咳这段咔掉,我是高二二班那个曾经目睹自家班主任跟庞主任绕着地球跑的苦b跟班工具人。


  

  而现在,受到颜老师特别关照的我正坐在一中包下的演出厅的第一排,神色无不严肃地跟身边同样受老颜关照的一班战友对暗号。


  

  “天王盖地虎?”


  

  “庞尊九米五。”


  

  “宝塔镇河妖?”


  

  “主任他最高。”


  

  “友军!”我激动地跟一班的大兄弟疯狂握手。


  

  “得了得了你别摇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我来参加,只是身为庞哥的课代表为了他的终身幸福奋斗罢了。”


  

  老颜的终身幸福约等于主任的终身幸福,差不多的嘛!我豪爽地拍拍他单薄的小肩膀:“哈哈哈!没事没事,这是共同目标。”


  

  幕布升了又落落了又升,十几场演出下来我和其他友军们都快睡着了,才终于等到了这次的压台大戏。


  

  学校这次算是下了血本,瞧瞧这打光,哟,这氛围,哟,就一个字——贵!


  

  ——


  

  “接下来,是高二年级组的庞尊老师和颜爵老师带来的歌曲——《月亮不沉海底》。”


  

  剧场内的光随着主持人的最后一个字音消弭在黑暗中,围着落着幕布的演出台四周的窃窃私语此起彼伏。


  

  “哎,你刚刚听到主持人报的了吗?卧槽主任竟然跟那个颜老师组一块演出?!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没看我之前发你的帖子?我就说他俩指定没那么简单……”


  

  “哇靠姐妹们我死而无憾呜呜呜……他俩一起演出的养眼程度真的能瞬间治愈我被生草二创创伤千百次的心灵呜呜呜……”


  

  “……咱庞哥没被狐狸男绑架吧?”


  

  “谁知道,老庞不是最讨厌什么表演啊什么才艺啊之类的活动吗,说不定只是蹭人家颜老师的节目糊弄副校。”


  

  “哈哈哈还真像他能干出来的事哈哈哈哈……救命笑得想死……”


  

  “不是?你们一班画风怎么这么清奇?主任在你们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喂!”


  

  坐在第二排的毒夕绯毒老师,正偷听学生们的八卦听得津津有味,却经不住一旁德育主任的视线攻击,迫于压力回过头喊了一声“安静”。


  

  暗红色的幕布升起,场上唯一的白色灯光打下,穿着一身中西结合的白色礼服、束着低马尾的颜爵眯起金色的眼瞳,笑着和观众们招手。


  

  第二束灯光落下,放下来的浅金色短发落进墨蓝色西服里,坐在琴凳上的庞尊对着安静如鸡的观众席点头示意。


  

  钢琴的乐声散落在剧场的每一个角落,优美、流畅;晦涩陌生的字词从金色眼瞳下弯起的唇角泄露,高雅、悠扬。


  

  宛若春日曦光的嗓音唱颂着在场无人能听懂的故事,好似一轮白月闪耀的颜爵在间奏里慢慢转过身,面对着他的庞尊、他的深海、他完整的爱。


  

  庞尊被他这一手临场发挥弄得猝不及防,好在他坚持住没去抬头看,坚持专注于手下的琴键。


  

  缓而轻、真诚而深情,他听见颜爵的声音,用着他完全没听过的语种,吟咏着月亮陨落的神秘海岸。


  

  在这安逸宁静的演出中,观众席下语言社团的几个社员却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混乱不清的话语里除了清一色的“卧槽卧槽”之外只剩类似人类返祖的猴叫。


  

  一旁的同学拉住其中一个,小声询问:“哇?你真听得懂?”


  

  “其他听不懂!”她整张脸憋得通红:“但我听懂了半句!”


  

  “哈?半句有什么用?”


  

  她手舞足蹈就差原地起飞:“你不懂!”


  

  在整场艺术节演出最安静的环境中,颜爵唱完所有的音,照在他身上的白色灯光暗下去,只余庞尊在光中独自演奏最后的尾曲。


  

  主持人边上的学生杵了杵还悠哉悠哉坐在原处的姑娘:“你不提前准备上台啊?”


  

  “不急,”主持人姑娘一脸高深莫测,“颜老师上报的表演时长才过去一半都不到呢。”


  

  狡黠的笑在金色的眼瞳中浮起,颜爵在黑暗里对着第一排最靠右的位置打了个响指。


  

  几个摩拳擦掌就待此刻的学生们立马从座位上弹起,顾不上坐麻了的屁股,一溜烟儿全消失在后台控制室的门口。


  

  还没等庞尊弹完最后一个键,幕布却率先落下,灯光在瞬息间熄灭,整个会场跌入黑暗。


  

  在遮光幕布的包围里、无人知晓的角落里,白色的灯光重新打下,他看见颜爵,看见他放下的话筒、看见他迈开的脚步、看见他跪下的单膝、看见他拉掉钢琴边的琴麦、看见他牵起自己的手,留下轻柔的吻|印。


  

  他听见颜爵,听见他的笑、他的唱,糅合在自己的心跳。


  

  “我的爱   如果你的心绪像阴雨”


  

  “请拥抱我们的太阳   寻找落日的踪影”


  

  “我的爱   如果你的心绪生了病”


  

  “请铭记月亮不沉海底   一如我纯澈的爱情”

  

  

  ——


  

  狐狸似的金色眼瞳亮晶晶,看着庞尊静默的样子。


  

  等了好一会都没听见回音,笑得游刃有余的狐狸先生慌了,他疑惑地歪着头:“诶?你倒是回个话啊。”


  

  “噗……”庞尊捂住嘴。


  

  精心准备的艺术家大受挫败,他如遭雷击的语调有气无力:“为什么要笑——不浪漫吗?啊……虽然老土了点……”


  

  听见主谋本人亲自承认“老土了点”,本来还没觉得有这么好笑的庞尊笑得快直不起腰了。


  

  “对不起……哈哈哈哈,但是真的……哈哈哈有点土……噗……”


  

  “不——要——啊——”颜爵跟个炸毛狐狸一样从地上弹起:“这还费了我很多心思的……哇,你不知道重拾大学混过去的选修语言课有多难!”


  

  被整个学校誉为文学天才的颜爵回想起自己半夜三更跟字典面面相觑的痛苦经历,老天,谁知道这语种都凉到快被网络无视了!


  

  “你起码象征性地感动一下。”他板着脸,低着头看着好不容易停下笑声的浅金色脑袋。


  

  “嗯,感动。”庞尊非常敷衍地回答。


  

  他没去管颜爵拉下来的脸,装上被拔掉的琴麦,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忘却现在、忘却过去、忘却一切。


  

  几十遍、几百遍、几千遍,遵循着肌肉的记忆。


  

  他抬手,青涩的、隐秘的、酸苦的音调,从跨越十四年的光阴里溢出。


  

  那是在颜爵心底无意识被珍藏多年的、离按错只差一点的指法和不干不净的尾音;金色的眼瞳里,是和高中毕业聚会时如出一辙的怔愣神情。


  

  颜爵也笑了,不是温柔、不是礼貌,而是一如当年锋芒毕露的天才艺术家,放肆而张扬。


  

  他们实在是认识得太久了,有太多太多不能同痛苦的回忆一起割舍的过去。


  

  好在,他给他送来了一份直面的勇气。


  

  ——


  

  请相信世界绚丽多奇,


  

  缅怀过去、开创现在、展望未来。


  

  因为——


  

  月亮不沉海底,希望不灭火星。

  


  ——fin——

  

  

  解释:颜在最后准备的惊喜其实是对应庞高中毕业的时候私心给他弹的琴曲。原设定中提到颜找了医生,医生的建议是这样逃避过去的状态不长久,碰到以前认识的人会很麻烦,而且总不能老躲着父母,让颜要循序渐进。所以颜的本意是表达爱的同时勾起一些庞的记忆,想隐晦地告诉他过去也有美好的回忆。

  

  钢琴麦克风只是被拆下来在地上滚远啦。

  

  彩蛋是1k字的语言社社员突然发疯的原因(颜哥你老谋深算啊)(指指点点)

  

  ——

  

  碎碎念:应一位亲友的要求没改原设定,果然我还是适合这种诡异的文风(不是)

  

  构思六天,三天极速写完(掐人中躺倒)第一次体验这种多角度转换人称的文www算是一个尝试吧,对我来说确实觉得比第三人称写起来要顺畅一点hhh,这次比上次写1w6的文拖了一个星期速度快多了。

  

  年都过去了才想起来给米娜桑炖肉,够咩那塞(悲)啊啊啊第一次上|路我有点紧张真编不下去了希望不要太难吃啊啊啊(被自己炖的肉尴尬到)(崩溃地抓头发)

  

  再要有后续应该就又回到一中学生们的快乐论坛了hhh我发现我这人一离开论坛体就不会搞笑了(点烟)

  

  感谢阅读到这里!(鞠躬)期待大家的评论!(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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